麦糕白

伪新人渣渣写手,爱好捅刀。 CP不是很定,脑洞也很奇怪,喜欢各种AU以及乱用自己最近看到的梗。写什么搭配取决于人物画风和背景间玄妙的缘分(。
原耽言情百合同人均吃,剧情至上。

[POT][柳切现代AU]炎夏物语

  • 本文CP柳切,小海带第一人称注意,说是现代设定但其实是上世纪60、70年代的半架空,略微借用一点当时日本的时代背景,不过有的还是作者自己编的……因为有点敏感所以请别联系真实事件哦,文章观点也不代表作者本人真实观点。

  • 灵感来自于《我爱过的那个时代》。归纳一下CP取向就是世外高人柳*天使小海带(……),大学生设定,柳大四统计学,海带大一文学部。总之是两个与大时代有点格格不入的青年的故事。

  • 一发完,慎食。7000+但是懒得分段了。

————以下是正文——————

我第一次注意到柳前辈,是在刚进入大学的一个月后。其实听说“柳莲二”这个名字已经是很早的事,此前在网球部的活动中也有交集——刚进入立海大学网球部想要有一番作为的我,被包括柳前辈在内的“三巨头”毫不留情地打败,这件事至今让我感觉很不甘心。

 

但要说真正地,以一种不太一样的眼光注意到柳前辈,应当是在天气逐渐转热的五月。

 

在吵吵嚷嚷的校园里,柳前辈一个人坐在莲花池边的长椅上,手上捧着一本《我是猫》。现在回想起来,虽然仅仅是穿着样式单调的白衬衫,手上拿的也不过是普通的文库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显得格格不入,但当时看见这一场景的我,却深深地为此所吸引。

 

总感觉是,平时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心浮气躁的我,忽然发现了一个安静的去处一样。

 

再后来,和柳前辈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细算起来大概有三个原因。

 

其一是出于柳前辈自己在战略上的考虑,我们在网球部里组成了双打。其二则是我发现统计专业的柳前辈时常会来文学部旁听古典文学和现代文学课,而这些都是我的专业课。出于以上两个原因,我们的关系看起来好像密切了不少。

 

他会用温和的语调直接叫我的名字“赤也”,时常好心地帮我补习英文,也会对我在网球上的打法提出行之有效的建议,甚至直接制订训练计划。这么看起来,是个全方位优秀的,令人憧憬的好前辈对吧?

 

其三,是因为柳前辈最近发表在校刊上的一篇文章,引起不少同学的批评甚至强烈反对。

 

说到这里,必须要解释一下我们现在的生存环境。

 

我是在战后出生的,年龄稍长如柳前辈也不过是赶上了个大战的尾巴,总之我们这种年龄的大学生对那场惨绝人寰的战争几乎没有记忆。战争仅仅过去二十年,社会的发展便好像已经慢慢回到正轨,再也不是从前那种可怕的样子。

 

但用我一位室友的话来说,我们面对着新的战争。

 

虽然是和平年代,但贫富差距和就业问题等一系列新的问题正困扰着我们。事实上我对此没什么太大的概念,这些问题还是看柳前辈写的文章才了解到的——工作岗位极度欠缺,像我们这样的大学生面对着一毕业就失业的难题,同时社会上涌现出的各种问题不禁让学生们发问“现在这样真的可以吗?”

 

大概一开始只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慢慢的学生团体的活动开始渐渐活跃,到后来上街游行甚至几乎快要成为一种风潮。今天反对机场建设,明天对外相的出访活动表示抗议,总之大部分的同学们对这样的活动都抱有极高的热情,甚至不惜采取某些强硬手段。

 

我的室友们就是其中几位,我曾经也跟着他们去参加过两三次所谓的活动,但当时令我感到恐慌的是,我身处人群中,却好像感受不到人群那种激动和亢奋的情感,反而觉得挥舞着标语、拳头甚至棒球棍的人群如此可怕。

 

有一天我夺路而逃。从此之后,我便往往以英语课业之类的理由推脱不去。但一个人待在宿舍里,我却又有种“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想法。

 

我这样做是对的吗?

 

我是在逃避现实吗?

 

我的同学们发出的号召是正确的吗?我是否还是应该加入他们呢?

 

这样的日子总是以我扔下英语课本,抱着折了角的毛边漫画躺倒在床上随意翻看而告终。

 

说回到柳前辈。听说柳前辈自进入大学开始便相当有名气,不仅是网球部的风云人物,明明是统计学这样的理科专业,在文学知识上一点不输文学部的同学们,他的各类文章,无论是短篇小说还是个人评论都常常在校刊上发表。当时学校的风气就是这样,校刊是同学们自己编订的报纸,无论怎样稀奇古怪的文章,只要有可取之处就能发表。

 

不过柳前辈的魄力在于,他一直用真名。

 

我读过其中的几篇,短篇小说精彩到了我缩在被窝里打着简陋的手电也要看完的程度,看完激动到脸颊泛红;至于评论类的文章,则充分体现他统计专业的强大数据能力以及逻辑缜密性,虽然我对那些事情缺乏了解,但看他写的文章也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不过最近发表的一篇看起来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在学生当中引起惊人的反响。

 

内容是反对激进手段和反暴力。

 

文章中,他用大量的数据和案例分析说明了目前越来越激进的学生运动造成的问题,让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在文末的一段话:

 

“身为大学生的一员,我很清楚诸位同窗的想法。现在这个时代,对我们的确并不温柔。而我们向它发问‘这样真的好吗’,‘现在真的可以吗’,本身正是我们对时代的关怀,是我们对它温和与爱的表现。然而,诸位采取的方法手段日渐粗暴,渐渐地变为以不温和对抗不温和,以暴力对抗暴力。结果会怎么样?适得其反而已。”*

 

就是这样的主张,在氛围热烈的校园里仿佛泼下了一盆冷水,也引发了包括我的室友在内许多人的不满。不过好在柳前辈毕竟已经大四,学校里的等级观念还不那么能被轻易动摇,再加上他的好友,网球部的真田副部长的威慑力,倒是没有什么人敢明面上找他的麻烦,不过平时指责的话语倒是不少。

 

但看完柳前辈的那篇文章,却让我第一次有了“我赞同”的想法。

 

那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夏日,柳前辈照例来旁听古典文学,在他每次都会选的同一个位置坐下,而我那天虽然还是迷路了,但难得地没有迟到。提早几分钟进入教室坐下,然后我就听见了不太和谐的声音:

 

“写那样的文章,说不定你只是不敢做吧?”

 

“只能说,前辈是个胆小鬼吧?还用那么冠冕堂皇的话指责我们。”

 

在粗野的笑声和话语中,柳前辈甚至都没有抬头看那些人一眼,径自垂着眼睛看书。大概是觉得柳前辈无视的反应有点轻蔑的意思在,那几个同学们的话语开始更加凶悍起来,说到激动处甚至挥舞起了拳头,就像他们在校园里和大街上做的那样。

 

“我说你们……我说你们,不要太过分!只是意见不同而已,我不认为写了那篇文章的柳前辈有什么错!”

 

回想起来,那时候一向对那些人敬而远之的我,当时却毫不犹豫地站起来为柳前辈说话。柳前辈抬起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点惊讶,但似乎又是一种在他预料之中的胸有成竹。而我的同学们显然也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什……你小子,你说什么?”

 

“比起这个,你们。”我猜,我当时一定是一张又扭曲又可怕的脸,才让原本已经站起身来的同学望而却步,“太吵了。”

 

露出那个表情,在六七年前对我来说是件很轻易的事情。

 

课后,说是为了表示感谢,柳前辈带着我去了喫茶店,帮我点了在茶里加入牛奶和糖的那种,看起来像是小孩子会喜欢的饮料,自己则有点中老年地要了普通的清茶。

 

“其实你不用帮我强出头,”柳前辈用略带担忧的眼神看着我,“当时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而且那些人只是虚张声势的几率超过97%,那些话当作耳旁风过去就好,和他们辩驳只是浪费时间。不过还是谢谢你,赤也。”

 

“啊……也没什么啦。”我揉着自己的头发,感觉到它又开始向外翻卷。在柳前辈的面前,我大概也只能作出这种不成熟的应答。

 

“不过,你刚才为什么会替我说话?”

 

柳前辈微微偏了偏头,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我猜他本身并不是对“我站起来替他出头”这件事而感到惊讶,而是对其中的理由颇感兴趣。

 

“那个……虽然我不是很懂,”被柳前辈狭长的眼睛注视着,我感到很紧张,心跳也“咚咚咚”不断加速,“但我有好好看过那篇文章,我确实觉得前辈你说得没有错——暴力反对!……总之,使用暴力就是不好,那样的话不就跟我们讨厌的那些人一样了吗?”

 

“说实话,我有点意外你这么回答。不过,我确实也是不喜欢暴力没错。”

 

喫茶店里风扇支支吾吾地吹着,加上冰镇的饮料,让我感到浑身的燥热慢慢消退了些,头脑也冷静了一点。柳前辈鼓励的态度反而让我胆子大了起来,于是我一边不安地搓着茶杯,一边小心地问他:“那……柳前辈,你对现在的情况是怎么看的呢?或者说,你讨厌现在这个时代吗?”

 

我原以为,在文章中同时对社会和学生双方进行批评的柳前辈,应该是讨厌现在的吧?但是,他却给出了让我有点无法理解的回答。

 

“不,正好相反。这个时代,我发自内心地喜欢。”柳前辈平静地喝了一口茶,也不意外我震惊的表情,解释道,“这其实是个不错的时代,回顾一下过去,很少有时间段能像现在这样有很高的自由度,我那篇文章还能发表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按常理说,这种少数派意见,会被大肆攻击的文章一定会被退稿才对。”

 

“而且,”他紧接着补充道,“无论是你、我还是那些持激进主张的人,都是因为我们仍然对这个时代抱有希望,才会用自己的方式发出声音,关心社会的状况。如果每个人都对社会漠不关心,只是平淡地接受命运的话,那样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尽管柳前辈对我很了解。我知道他有一本笔记本,上面详细记载着网球部每个人的资料。然而,他可能还是不知道——我说“反对暴力”,并不是出于那么高尚的理由。

 

我记得有一次,好像是传闻政府计划在海外派遣军队的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那天我回到宿舍,看见我的室友正一脸狂热地涂抹着什么东西。宿舍狭小的空间里塞满了各种标语牌,字体是清一色的鲜红。在他们待会要佩戴的头盔上,也用猩红的涂料写了“反对战争”几个字。

 

那种一片红的场景,让我当时就关上了门,想要逃离这个空间。

 

柳前辈应该也不知道,在六七年前,我也是他所不喜欢的,“使用暴力”的人。

 

国中二、三年级正是叛逆期,要算起来在当时少年们的打架活动中我几乎从来没有输过,而且很奇妙地,有时候我会进入一种被其他人一脸恐惧地称作“恶魔”的状态。那时候,基本上我每次清醒过来,就会发现甚至是高中生也被我打倒在地。

 

虽然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眼前只剩一片红色,但是那种对此感到愉悦的心情仍然残留在我的心里。

 

直到有一天,对手是好几个比我高大很多的高中生,说不定还有大学生。体格和实力差距太大,即便“恶魔化”也于事无补。我印象里那时候有人在拼命地叫我的名字,试图把我从那种不要命的状态唤醒,不过到最后还是进了医院。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候妈妈和姐姐的表情。

 

医生说我本来血压就偏高,如果经常进入这种情绪不稳定状态的话,对身体会有很大伤害。

 

“赤也……答应我好吗?以后……别再这样了。”

 

妈妈当时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握着我的手说。我再也不想看见妈妈那样的眼神,所以答应她以后再也不打架,做个不至于太出色,但也不会让她每天过于担心的孩子。至于在“恶魔化”中感到愉快这种事,我也把它藏在心底。

 

因为这件事,我似乎也渐渐地开始害怕那个恶魔一样的自己,那个使用暴力的自己。

 

柳前辈,恐怕是没有见过那时候的我,所以才会那么说吧。

 

我不敢再想下去,生怕观察力超级敏锐的柳前辈发现我的情绪不太对劲。我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饮料,也不管这么大口喝冰饮会不会肚子痛,就差不多和上次逃离人群那样,慌慌张张地说了声“失礼了”就从喫茶店逃走。

 

柳前辈说,他发自内心地喜爱这个时代。

 

我对这个时代,我身处什么样特殊的情境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我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也发自内心地,对柳前辈有一种憧憬和喜爱的感情。

 

但事情总有藏不住的那一天。我早就应该知道,柳前辈是超级厉害的数据达人,连我都知道的英文单词“data man”,什么事情都很难瞒得过他。

 

或许是因为上次强出头的原因,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一直以来不太合群,总之不管怎样,我被一群精力过剩的热血青年找了麻烦。难以想象在大学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放课后的晚上,被七八个人堵在体育馆的附近的角落。

 

沉闷的低气压让我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但正因为如此,我的大脑不可抑制地感到兴奋。

 

我曾经向妈妈承诺不再打架,但在这种时候已经不是我能够选择的了,如果不还手,可能就会被打得鼻青脸肿又进医院吧?而且,谁知道这些平时就挥舞着棒球棍的人会做出什么来。不过这样也好,冲我来好了。

 

在领头的人挥下第一拳,击中我的腹部的时候,我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声音。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你们……有本事就一起来啊!”

 

“我要把你们全部打倒……染红你们!”

 

放弃了控制自己的我,在那时候发出了这样恶魔一般的宣言。那种场景在他们看来应该是很可怕的吧?明明已经挨了不止一拳,一只眼睛也已经肿胀到睁不开,却仍然持续发出凄厉还有点毛骨悚然的笑声。

 

身体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即便是雨水纷纷落下,也很难给我降温。

 

我不知多少次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面对那些仍然不愿罢休的人。

 

“嘻嘻嘻——还没完!”

 

不过,在我还没有开始下一步动作之前,小腿后侧忽然传来不轻不重的踢打力道。那里是我天生就有的弱点,不需要花太大力气击打,其实也不感到疼痛,但我就是会条件反射地跪倒在地上失去战斗能力。

 

要说起来,这个弱点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论常用的话,只有柳前辈会在跟我搭档双打的时候,为了控制我过于热烈的情绪而用这个动作让我冷静下来。

 

柳前辈……

 

在我恢复正常思维模式的一瞬间,我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替我挡下之后的攻击。

 

“柳……柳前辈!”

 

“你别说话,赤也,安静躺着。”柳前辈看似不怎么在意地抹了一下嘴角,随即做出了我以为他永远不会做的惊人举动。他上前两步,反手直接用肘部攻击领头的那个人,强有力地把他打翻在地,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们谁再敢上前一步的话……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敢保证了。”

 

那是我从未感受到的强大压迫感。

 

慑于柳前辈惊人的气势,大概也是怕我再进入恶魔化状态,那些人居然真的一个一个逃离了现场。我仰面躺在已经开始潮湿的地上,觉得自己好像恢复得差不多了,便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让我惊讶的是,我当时最先关心的居然不是“柳前辈看到我这样子会怎么想”,而是“柳前辈有没有事”。

 

大雨倾盆。

 

在我刚站起来,想去查看他的状况的时候,就看见柳前辈捂着头向后退了两步,靠到墙上,顺着墙壁慢慢滑坐了下来。

 

“柳前辈!”

 

顾不上别的什么,我几乎是用扑的来到他的跟前。柳前辈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痛苦的神色,我听见他条件反射地自言自语:“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七十五公斤左右的成年男性击打右脸颊的下方……嘶……嘴角破裂的几率是92%以上……”

 

大概是觉得我大声呼喊的声音太吵,他微微睁开眼睛,用他一贯的冷静语调说:“赤也,别喊了,我没事。再喊下去体力消耗加速的概率是100%。”

 

他轻轻地用手指擦过唇角,拇指上不意外地粘上了一点血迹。

 

“我没事,”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稍微有点晕,不过现在好多了。比起我,我认为更需要检查的人是你,眼睛需要尽快进行冰敷处理,血压也需要进行测量,但现在校医院还开着的概率不到5%……”

 

当时的我,非常少见地没有认真倾听柳前辈在说什么,而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身前这个替我挡下了攻击的人身上。刚才忽然下起了暴雨,柳前辈和我都被淋了个透心凉,并且我们都没有带伞。而且即便我只睁着一只眼睛,也能察觉到柳前辈嘴角处肉眼可见的伤口与红肿。

 

这样淋雨下去,他会冷吗?会感冒吧?被打中的地方也一定很痛吧?可恶,身边没有什么能够减缓疼痛的东西……

 

柳前辈的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嘴唇已经贴上了他唇角破裂的地方,就好像这样能够帮他治疗伤口一样。

 

“……赤也?”

 

等一下。

 

我都……

 

我都做了什么啊!

 

柳前辈他,肯定觉得糟糕透了吧!先是看到我打架的样子,又莫名其妙地被我做了这么奇怪的事情……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一般,站起身来忙不迭地解释,一边还在不断地后退到大雨中:“对不起,柳前辈,我……对不起,我不是……”

 

但就在我向后退去的时候,一只手扣住了我的手腕,然后不容拒绝地把我向前拉去。我整个人失去重心,几乎是无能为力地向前跌倒,然后被人一把接住。

 

柳前辈保持着靠墙坐着的姿势,他颀长的手臂在我背后交错,把我紧紧固定在他怀里。我保持着向前倾倒,半跪半坐在他两腿间的姿势,浑身僵硬不敢动弹。柳前辈放在我背后的一只手逐渐向上移动,插进我的头发里,用安抚的力道抚摸着,同时又轻轻把我的头部按住不让我移开视线。

 

我被迫正对着柳前辈的脸部,即便是刚才做了那么令人误会的动作,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夸张的表情。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场合。”

 

尽管看起来很狼狈,但他仍用一种从容、笃定的语气开口了。而被固定住脑袋,身体又被控制的我,只能看着他略薄的嘴唇一张一合,自己却说不出话来。柳前辈看着我睁大的眼睛,忽然笑了,原本就细长的眉眼微弯,显得很……温柔。

 

他把我的身体进一步推向他自己,让我的下颌搁在他的肩膀上。

 

隔着我们被雨淋到透湿的白衬衫,我能感觉到柳前辈身体令人安心的温度。

 

我听见他清朗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谢谢你,赤也。”他微微侧过头,嘴唇停留在我的耳侧,“很暖和。”

 

到这时候,我才猛然想起柳前辈“讨厌暴力”这个事实来:“但是,柳前辈,我……我刚才那个样子……”

 

“我一直都知道。你虽然不记得,但当年看到你红着眼睛跟高中生打架,最后把你送到医院的人其实是我。而且我也一直都知道,赤也你在尽力地阻止自己。据我数年的观察分析,你情绪失控的频率已经降低到安全值以内,你很努力了呢。”

 

柳前辈……就是当年那个把我从恶魔化状态中叫醒,又把我送到医院的人?所以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我有恶魔的一面……那我费尽心思在他面前的掩饰,从一开始就被看穿了?

 

啊啊啊好丢脸!

 

“不过,就算是要反抗或者打架,也别再进入恶魔状态了,”柳前辈把我扶起来一点,用微冰的手掌托着我的脸颊,“没有必要。尽管现在暴力是一种风潮,很多人采取激烈的手段也被认为是这个时代的特征,不过……我不希望你也变成这样。”

 

至今回想起来,那还像是一场梦境。

 

“在这样的情况下,用越简单的语言和你说清楚越好吧。”他用轻柔的力道,擦了擦我脸上的雨水,“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平安。现在这样单纯却坚持自我的个性,就很好。”

 

在那一瞬间,我鼻头发酸,几乎就要忍不住掉下眼泪。

 

在那个异常炎热的夏日,我和柳前辈,正式成为了“恋人”的关系。一个夏日过去,学校里的气氛虽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总觉得似乎是天气不那么燥热的原因,人心也渐渐平静下来。虽然我不是很介意公开关系,也有好好与家里人沟通并得到认可,但柳前辈说“如果太招摇的话你被人找麻烦的概率是100%”,所以在学校总还是半遮半掩。

 

不过我悄悄地在心里这么觉得:其他学生们都那么忙,大概也不会在意我们两个怪人吧。不过虽然难以和异性情侣一般相处,但我们一起行动的次数还是大量增加,比如我课后和柳前辈一起去校刊投稿。

 

看见柳前辈把自己的稿纸和一沓数据资料塞进投稿箱,我忍不住问他:

 

“柳前辈……这样真的有用吗?我不是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头脑发热的人是听不进别人的话的。就像恶魔化的我……也好像感觉不到外部的声音。”

 

“谁知道呢?这是个数据无法估量的结果。”一贯信奉数据的柳前辈,居然也会说这种话,让我感到吃惊,“不过某种程度上,我和他们也很像呢。”

 

“诶?”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这么说道:“我们都天真地相信着——凭借自己微小的力量,就可以改变这个时代。”

————以下是小剧场——————

1、全文完全没出场的幸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莲二,觊觎人家孩子很久了吧。”

全文仿佛只是柳保镖的真田:“莲二……太松懈了!”

继续刷存在感的幸村:“其实莲二冲出去帮赤也的那一次我和真田就在不远处,真田刚想大吼一声出来帮忙我们就看见……然后我就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走了。不谢。”

 

2、捂着右脸颊的柳:“连弦一郎的铁拳制裁我都没挨过,居然栽在这里。不过,这也在我的计算之内,通过损益比比较我认为很值。”

 

3、作者做了设定但觉得啰嗦没写的一些东西:

(1)网球部。海带挑战完三巨头之后其实网球部因为学生运动的关系,社团活动暂停了,所以海带和柳的交集更多是在课上而非部活。当然那几个还是会自己去打,但是主上非常不满意。

(2)柳用手肘打人是因为肘关节是人体最硬的部位。-打架小知识

(3)帮海带设定了文学部是因为这孩子擅长的科目除了体育就是国语,而且我觉得他是个蛮感性和单纯的人。柳统计大神,真田和幸村是正常的法律and美术。

(4)柳其实并不是极端讨厌暴力,他认为暴力手段从损益比的角度分析得不偿失而已。如果通过比较激烈的手段能达到很好的结果他也会考虑(我觉得从原作立海一开始放任海带恶魔化可以看出来)。柳小一点的时候也认真思考过激进的可能性,但后来改变了看法。

————以下作者碎碎念————

*柳在报刊上的那段话改编自《我爱过的那个时代》原文。

照例解说一些梗:柳读《我是猫》是双关,一是原作设定他喜欢夏目漱石为代表的纯文学;二是立海三代的柳和海带(亚飞梦和元久)最近都出演了《我是猫》的朗读剧。柳挨拳头的自言自语基本上是立海关东战的日替改编……

 

又是一个很奇怪的脑洞。是在一个满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和时代格格不入的军师*海带的故事。军师是看得更远一些,虽然不认同普遍风气,但他对这个时代有自己的关怀;但是海带更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有自己更为单纯的认知,并且不太理解其他人的做法,有点游离在外。总之两个人的情况虽然不同,但都处境略显尴尬。

这里的海带因为写了大学生设定,和初中时期更加单细胞+时而恶魔化的的海带有所不同。我想原作的海带等他长大一点以后,回想恶魔化的场景应该也不会无动于衷吧?然后结合这个有点特殊的时代,海带对暴力的态度略微显得有点矫枉过正。

军师我觉得是个理性和感性结合的人,大部分时候偏理性,但涉及到亲友就会受到感性影响。往深一点想我觉得柳的思考方式是双线的,量化思考和偏文学的感性思维都有,表现在行动上我就会觉得他会显示温和和中立。本文里他对时代的感觉是有点矛盾的,一方面指出不足,一方面又无法割舍自己的感情,虽然认识到自己力量有限但仍然坚定地去做。

 

PS碎碎念那么多,我很佩服我自己期中考前一周居然隔日更……又食言了,下次一定要更Memory不乱开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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