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糕白

[POT][立海三巨头主幸真]诸行无常 第二章

• 本文为幕末刚结束的明治时代半架空，前文请戳首页里的序章和第一章，如果觉得还有那么点意思请用小红心和评论抽打作者更新~

• 本章主线剧情正式展开，仿佛在计划什么的柳，无意识笨拙撩了主上的真田和既要谈恋爱也要找线索的我好累啊的主上。

• 有海带酱油出没。

——————以下是正文——————

“……说起来，我们好久没有比试剑术了，真田你明天有时间的话，来比一场怎么样？”

 

“好。”

 

“啊对了，我还想回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那个小院子看看。还在的吧？在美术馆正式开工之前，叫上莲二一起去吧。”

 

“好。”

 

幸村很长时间没有继续说话。真田翻了个身，发现好友已经沉沉睡去。

 

由于幸村经过了长时间的航行已然十分疲累，又在宴席上与藩主等人应酬的缘故，简单几句对话之后便已进入梦乡。真田感觉到背后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而他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柳回来的时间比想象中要晚，原本是有三人夜谈的打算，但他回来时幸村已经入睡，于是和真田轻声打了个招呼之后，柳便走向了另一侧的客房，也打算早些歇息。

 

“你对幸村精市这个人……了解多少？”

 

回想起酒宴结束后藩主的问话，柳陷入了沉思。当时，送走了席上的客人，又挥退了侍从之后，藩主原本那几分醉态已然消失不见。直截了当的发问，让人觉得方才酒宴上那个爽朗又大条的首领一瞬间换了一个人。

 

“还算是比较了解。”柳喝了口茶，清清嗓子，“我们少年时期关系很亲近。精市没有看起来那么温和无害……嘛，大概从他经常摆着笑脸捉弄弦一郎可以看出来。他是个强大并且自信的人，已经做出的决定很难容他人置喙。年少时，无论是剑术也好，聪明才智也好都极为突出，当然观察力和分析能力也是。您可能不太清楚，在您继承藩主之位前，精市和弦一郎就已经被称为‘立海双璧’了。”

 

当然，也有人将那位身在立海的思想家“空蝉”与这二人并列，作为年轻人中的佼佼者，称为“立海三杰”的。但由于空蝉的真实身份并不明确（虽然有人从作品发表时间推断，他应该年龄不大），因此这一说法也并不常用。

 

藩主皱着眉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对他的身份怎么看？”

 

“我坚持我的判断，这次派来的专家仅仅只是顾问的可能性只有两成，即便他是精市也是一样。”柳的脸上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虽然我们的确是挚友，但毕竟相隔了十年没有见面，这足以改变我们的立场。何况他的背后是那位久保田大人。我有调查过，当年久保田大人资助出国留学的少年人们，留到最后学成归来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一，大多数人不是适应不了外国生活，就是由于学不下去而被淘汰，留下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柳口中的“久保田大人”，是目前新政府内担任要职的官员，并且竭力主张废除藩镇和武士特权。这个名字对独立许久的，以武士为支撑的立海藩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你认为他借着回乡和协助建造美术馆的名义，实际上是久保田的密探？”

 

柳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面上平静无波。

 

“这真是颇为棘手……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让他发现立海藩的真实计划。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之前提到，精市是一个十分自信的人。也就是说，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认为最好的方法是让他以为自己发现了真相——因为他必然不会相信我们展示给他看的东西。”柳偏着头眯起眼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其他事情，“啊，还有一点。不得不说，弦一郎对精市……相当在意。”

 

藩主盯着柳的眼睛，示意他继续说。

 

“虽然我们三人感情很好，但精市和弦一郎尤甚。在我来到立海藩，挂籍在这里之前，他们就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了。对于弦一郎而言，精市是他少年时代最为强大的对手，也是最亲密的朋友，这份感情太重要了，事实上在这十年里面弦一郎一直盼着精市有朝一日能够回到立海。”

 

“你是说，真田那边可能会因为这个出什么纰漏？”

 

“不，恰恰相反，这一点对我们反而有利。”柳替自己的好友辩白道，“您和我都了解弦一郎，他是个公私分明且忠诚的人，不会因为这种事出岔子。精市对弦一郎的感情也颇为深厚，正因为他尊重这份友谊并且极为自信，所以他不会从弦一郎或者我这边套取信息，而会选择自己调查。”

 

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藩主终于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就让幸村以为自己发现了全部的真实吧。我们的计划……决不能失败。”

 

柳微微屈身行礼，“恕我直言，我该走了。如果再不回去，精市会起疑心的……不，就在刚才您把我留下的时候，他有七成可能性已经开始怀疑了。”

 

刚刚回到立海的幸村似乎兴致颇高，毕竟任谁痛痛快快睡了一个懒觉，醒来之后发现已经有清淡但精致的早餐摆放在自己面前，心情都会很不错的。院子里，真田已经换上道服，正在一丝不苟地指导几名青年练习剑术。他的脸上泛起一层薄汗，显然是刚刚经过晨练的样子。院内树下摆上了小桌和坐垫，柳端端正正地跪坐着，手上拿着一本不知是棋谱还是诗集的书。院子的角落里，几名仆役正在打扫，他们的工作态度显然与主人的性格一样认真。

 

这次美术馆的工程虽然政府相当重视，但时间期限却不算太紧，再加上藩主贴心地给真田放了两天假，也使得三人能够聚在一起，短暂地休息一下。用完早点的幸村撑着头，注视着手持练习用的竹剑，正在与他的下属对练的真田。

 

十年不见，幸村由于身处法国，学业与各种事务又十分繁重，练习剑术的机会并不算太多。虽然在他的努力下算是没有荒废，但或许已经难以与今日的真田匹敌。一连几个对手都是速度颇快、力量充裕的年轻人，但真田却都能在三招之内结束战斗，几场下来呼吸分毫不乱。

 

“精进了呢，真田。”觉得消食得差不多了，幸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昨天晚上说好比试一场的。如何？”

 

真田接过侍从递来的汗巾擦了擦脸，“啊，备用的道服和护具就在那边。……是我几年前的衣服，不知道你穿合不合身。”

 

柳放下了书，全神贯注地盯着真田和幸村的方向。他觉得幸村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变成了意味深长的微笑。“那，既然你这么希望的话。”幸村抱起整齐叠好的道服走回房间，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精市在心里说“真田，你好大的胆子”的几率是七成。但是精市被取悦到的可能性是九成，在比赛结束之后，心情好的程度还会大幅上升。柳看着面色有些窘迫的真田，默默地想。

 

很快，穿着妥当的二人已经面对面站立，打算进行一场简单的比试。方才与真田对练的几名属下正坐在一旁，虽不敢交头接耳，但心里已经断定了这场比赛的结果。真田的剑术水平在藩内是出了名的，悠久流派的免许皆传，还是居合道的高手*，怎可能被这个看起来甚至有些瘦弱的青年打败？只怕结束战斗，也只是一招的事情。

 

直视着面前的真田，幸村已经感觉到了那种扑面而来的气魄。经历过实战，亲自追击过不逞浪士，并且亲身参与过倒幕战争的男人，已非十年前还尚显青涩的少年可比。这是他熟悉又陌生的好友。幸村忽然笑了，轻声道：“开始吧。”

 

鞠躬行礼。举剑。比试开始。

 

真田的剑术一如既往地强悍，力道强横，上来就是正面进攻。他不屑于投机取巧的剑招，一如既往地践行着“堂堂正正打败对手”的信条。而幸村不同——幸村很早就知道，如果单凭力气，他很难与真田抗衡，因此他一直在技术上苦下功夫。惊人的速度和纯熟的招式，没有华丽花俏的招数，有的只是单纯的强大而已。

 

这就是立海双璧的对决。一来一往的剑招看得周边人屏住了呼吸，空气也仿佛凝滞住一般。直到柳清冽的声音响起——“到此为止！”旁边人才看清了二人现在的动作。

 

幸村的剑尖抵在真田的心脏部位，尖端刚好顶上护具；而真田的剑斜刺向下，剑尖虚虚刺中幸村绑了头带的额头正中央。

 

“真田，成长了不少呢。”幸村放下竹剑，随手一抛扔到真田手里，灵巧的手指开始解下护具，“如果再多几个回合，我就招架不住了呢。”他把护具简单叠了叠，也扔进真田怀里。

 

“弦一郎这些年的剑术水平有数据难以估量的增长。”柳站起身来，似乎是看不下去一般，帮真田接下了竹剑放在一旁，“不过精市……真让我吃惊。在西洋这么多年，你仍然能保持如此精湛的剑术水平，真是难得啊。”

 

“那是当然的。你以为我是谁？”幸村耸耸肩膀，大大咧咧地回应。他捕捉到真田脸上有不那么明显的笑意，于是自己显得更开心了，“什么时候你跟我也来比一场？”

 

“好啊。不过在那之前，精市，要不要下一局将棋？”

 

幸村解下头带，从真田的角度能看见他蹙紧了眉头，“什么啊？是因为知道剑术比不过我，所以想先在将棋上赢过一局吗？”他把头带也扔给了真田，“唉，莲二，你变了。”

 

“随你怎么想吧。”

 

柳转身向树下走去，似乎毫不意外幸村会跟过来一般，没有回头。身后的真田环视了一下周围跪坐着的几人，中气十足地训话，可惜抱着的一叠护具和随意搭着的头带让他显得没有平时那么有说服力：“刚才都看清楚了吧？出招要更灵活一点！”他扫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一个满头卷发，看起来十八九岁的青年身上，“赤也！接下来和我对练！”

 

“……是！真田大人！”名唤“赤也”的娃娃脸青年忙不迭地爬起来，因为过于毛躁的动作，又吃了真田一个板栗。

——————以下是小剧场——————

1、事件结束后，有人问三巨头：

“幸村先生，请问你是如何发现柳在暗示什么的？”

“这就更简单了，”幸村冷笑一声，“我根本就不会下将棋。结合昨天晚上的事情，除非柳在十年里忽然智商直线下降，否则一定有什么不对。”

柳喝了口茶，歪了下头，露出了“配合默契”的微笑。

真田默默心想：其实我后来也觉得柳的话很奇怪，但可能是幸村看起来太完美了……？我第一时间没想起来他不会下将棋。

 

2、真田中气十足地训话：“刚才都看清楚了吧？”

是啊，看清楚了。柳心想。然后发现我面临着人生三大困境之一的“三个好朋友，有两个忽然在一起了，剩下那个怎么办”的概率高达九成九。更何况我还亲口跟藩主描述了一遍你们的日常，简直是二次伤害。

他喝了口茶。

 

3、事件结束后，切原对柳说：“柳先生！你的演技真是太棒了，居然连那个老奸巨猾的藩主都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啊，确实没有哪里不对啊。”柳翻开笔记本，“我可一句假话都没说。”

————以下是作者碎碎念——————

*关于真田的剑术：文中的“免许皆传”是剑道等级的称呼，基本上相当于最高级别，字面上的意思是学到了某个流派的所有剑法，可以不用被允许就传给他人。以及这个词的意思似乎有多种说法……理解为最高级就好。真田的居合道技能是原作设定。

以及有关主上、真田和柳的剑术水平，设定是少年时期主上-真田-柳这样的排序，现在是真田-主上和柳差不多。因为毕竟真田练了十年还有实战……主上在国外保持比较高的水平就已经很不错了，以及柳的话剑术只是副业和防身用，没有真田练得那么频繁这样。

 

网舞立海三代扮演柳的亚飞梦实在是太好看了……有一幕一歪头一眯眼好看到不行，所以写这章的时候也情不自禁地写了“柳一偏头一眯眼”之类的话……

这章的真田笨拙地撩了主上，主上一开始有点震惊，然后觉得“哎呀十年不见真田都会主动撩我了”果断反调戏，柳觉得实在是没眼看，然后闭上了眼睛（不对）